2010年9月1日 星期三

不產瓷的陶瓷重鎮:磁州窯

若非出差,也許就無法認識磁州--北宋時期最著名的陶瓷生產重鎮。

既然如此,為何標題卻是:「不產瓷的磁州窯」? 稍後文章將細說分明。

上個月底,本人任職單位在河北磁縣舉辦企業論壇會議,當地政府特地安排了一個下午的參訪行程。藉由活動舉辦而知道這個地名時,空空如也的大腦突如其來的腦細胞刺破,「應該是產瓷的吧」?直接的想法,還預先辜狗了一下。

「還真的有」,起碼我認定這應該不是一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原來磁縣的瓷器文化歷史,最早要追溯到7500年前的新石器文化,出土過大量的紅色陶器,被後人稱之為「磁山文化」,有興趣的朋友們請自行上網搜尋,這裡就省略了它罷。


古早的磁州窯,今日劃歸於河北邯鄲的磁縣,顧名思義又結合了戰國時期的趙文化,應看似歷史古都,但實際看來,也許加緊腳步追求現代化的同時,只有那位於市中心的鼓樓門,才能看到昔日趙國古都的蛛絲馬跡。但抵達磁州窯博物館時,又感嘆外觀新穎亮麗,走進大廳,「黑與白的藝術」的落標,符合磁州窯出產瓷器之外型風格。


在前面的展示區,我挑出了最投緣,顯示出貴氣的兩樣瓷器,但看似保存完好,有點讓人難以置信,已有千年之歷史。




很多人對瓷器的刻板觀念是,不是碗盤就是瓶罐,吃飯喝水插花三用皆宜,這趟磁州窯博物館之旅改變了我和大家一樣的印象,請看下一張。


是的,他是枕頭,宋代時期黑白色之四方長型枕,花紋圖案淡薄典雅,應是當時富有人家所用之高級枕頭。腦中浮現的畫面:是自己睡在這種硬梆梆的陶瓷枕頭上,然後隔天突然落枕…不自覺地想起家裡那柔軟的羽毛枕頭,這幾天忙到天昏地暗,是應該睡個好覺了。

中間經過了很多不同類型的出土瓷器,想著盡頭位於何處,不知不覺真的到了出口。幾個穿白色衣服,有老有少亦有男有女,老師傅正在燒過瓷器上,用彩色顏料為其穿上新衣。


兩位女師傅則為較大型之瓷器添上有如鳳麟般之圖案。旁邊兩位年輕男師傅負責拉坯,各司其職。


也許同行遊客對這精美的磁州窯成品製作過程感到很有興趣,開始問道:

「這土是啥土啊?」,
「大青土」,老師傅不改其色地一邊上色邊回答。

「那這土在哪買的」,彭城,也是古代磁州窯的重心之地,但今日的彭城鎮並非磁縣轄區。

「這土還買得到啊?」有,但產量不多,自然環境的變遷,已逐漸稀少。

「你做的這個可以賣嗎?」
………………………………………………………………
「這是不賣的」,老師傅心虛地回了話。

今日的磁縣,路上沒有看到幾家賣陶器的商店,連磁州窯博物館的周遭四方,也只是一般的住宅區,和台北的鶯歌;江西的景德鎮這些陶瓷重鎮比較下,磁州窯博物館就只像是個緬懷過去盛景的神殿。但身為開發中的三級城市,如果能夠從先人遺留下來的文化事跡上結合創意,定位在「磁山文化」下的悠久古城,創造新一波的中國陶瓷重鎮,更能夠延伸出無限的觀光事業商機。更何況,我早已忘記當天其他考察景點之樣貌,唯獨磁州窯,是我在磁縣三天兩夜裡的唯一印象。

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

上海難,難上青天

2008年底前的台北,如果要到上海,需要先從台北飛到香港,約一個半小時飛行時間,再經歷最少兩小時以上的轉機緩衝時間,再起飛至上海,又約兩小時的時間。短短的六百多公里距離,需要花上六到七個小時,舟車勞頓帶來的疲憊感,大多數的商務或觀光旅客無不將希望寄託在政府開放兩岸定期直航之政策上。不負眾望地在08年底定期航班正常化,往後將視航線營運情形決定是否增加班次。引頸以待的兩岸直航錢景被各大媒體爭相報導,也被視做台灣航空公司起死回生,扭轉虧損困境的一大武器。

頻繁的商務往來,隨著環境條件改善而增加前往的觀光人數,更加上今年的上海世博熱,台灣前往上海的旅客次數增幅遠高於預期,直航班機一票難求。但兩岸的直航地點與班次數與其他國家相同,需透過主管機關進行協商與談判,達成班次數與地點協議後,更有依照現實情況,分配各家航空航點與每周班次數。六月份正式直航的松山至上海虹橋之航線,每周僅有28個班次,因為只有兩岸幾家航空公司營運,從供需法則上看,對該航線的機位需求將遠超過所供給的數量,因此松山虹橋線來回票價曾經高達未稅一萬七千元之高價,旅客們對此怨聲載道,引來民航局的關切要求降價。但仔細思量,這樣的高價位,也都是鑲崁於交通便利的市區機場條件下,再者最明顯的是,還是買不到機票,即便你在兩個月前就向航空公司預訂。

無論是便利但昂貴的松山虹橋線,或是離市區較遠的桃園浦東航線,若遇真正的淡季,也許有可能訂到機位,但今年持續發燒的世博熱加持下,想要以直航方式到上海,都需要及早訂購,以免向隅。如果直航均無機位,才會勉強接受最後一個選擇,從台北飛香港轉機。現在台北經香港轉機之機票,在兩岸直航的衝擊之下,票價已較幾年前下降,但將花上一天的時間才能抵達目的地,傷時又傷神。

古有李白詩作《蜀道難》,開頭『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說明古代要前往四川的道路,險峻之處重重,比登天還困難。今天想要到上海,卻訂不到直航機票,想要不經轉機到上海一遊,恐怕難度也等同於登青天。

2010年6月29日 星期二

開放-但-限制? 新加坡政府的博彩業態度

從今年二月中聖淘沙的賭場開幕之後,新加坡成為亞太地區第四個境內擁有合法賭場的國家(其他三國分別為澳門、馬來西亞以及韓國),這將是長期以「嚴峻法治」立國的新加坡,轉變國家發展路線的第一步,最起碼以往博彩業在當地處於地下化的非法行為,與黑道勢力的影響無法完全脫鉤,也讓新加坡政府無法像澳門般完全的開放博彩事業,深怕自身的國家形象自此被抹上「黑影」。尤其李光耀特別在意的應是新加坡四十多年來建立的完美形象—東南亞各國給予外人落後且治安狀況惡劣的印刻,唯有這座小小獅城以港口轉運以及服務業等立基今日新加坡的光彩,如果改弦易轍,都不免讓人聯想到—新加坡此舉是為挽救金融海嘯後的衰退?

這點無庸置疑的正確,博彩業可說是旅遊產業的附加選項之一,吸引賭性堅強的賭客光臨,包括所花費的鉅額賭金外,航空業與旅館業等產業都能獲得利益,與一般旅遊業不同,新加坡本身的觀光資源有限,若非加上鄰近的馬來西亞,大部分造訪新加坡的旅客便不覺再次造訪此地的價值,停留天數也越來越少。對照地理條件相似的香港,旅遊產業的服務水平不如後者之外,香港的購物天堂形象也是累積了數十年的發展下,才將香港發展成為今日的榮景。在今年三月號全球中央雜誌的專題報導中,金融海嘯發生近兩年來,以金融服務業為主的新加坡受到傷害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慘重,科技產業為節省人力與土地成本,選擇撤出新加坡到成本更低廉的其他發展中國家;而金融與服務業又面臨同質性高的香港與上海等地之競爭,新加坡在2009年的經濟成長率呈現了負百分之二的數字,製造業與服務業失業比例居高,到09年底甚至可能到達百分之四,這些都使總理李顯龍長思挽救新加坡的最好方式。

開放賭場設立的決定絕對是過程艱辛也飽受抨擊的一項,從李顯龍的父親,新加坡內閣資政李光耀表示:『新加坡要設賭場,除非我死掉』,這般強烈的情緒表達,不難理解設立賭場帶來的效果,各有利弊,且新加坡社會風氣明顯保守,對設立賭場一事,許多宗教與教育團體也發出了反對之聲,但總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設立賭場的決定還是沒有變動,只是政府也試圖降低賭場所帶來的負面衝擊,例如名稱絕非是賭場,而是Integrated Resort(綜合娛樂城),像是一座多功能的大型度假村,賭場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設施,加強其他如購物、視聽與娛樂等機能設施,向美國拉斯維加斯等大型賭場看齊,開創另一番事業。

開放賭場設立雖有助於星國服務或旅遊業的起死回生,但在雲頂集團經營的聖淘沙賭場開幕之前,新加坡國會通過決議,限制本國國民進入賭場消費,星國民眾若要進入賭場,必須繳交一百新幣(約台幣二千三百元)之入場費,且限定只有二十四小時的停留時間,逾時出場則可能被罰款一千元新幣(約台幣二萬三千元),不久後更將適用範圍擴及到持有外國護照的新加坡永久居民。相較之下,除了澳門以外,韓國的華克山莊與馬來西亞的雲頂也都設置了對本國居民的限制,華克山莊賭場只限開放給外國旅客,馬來西亞則較特別,由於馬來西亞為伊斯蘭教國家,伊斯蘭教律法禁止穆斯林有賭博行為,所有馬來西亞土著(馬來人)會受到宗教局的嚴格規定,若違反者將被處以刑罰,在賭場入口都有專人檢查是否有馬來人混進賭場,只有當地華人或印度人才能進入消費。再加上星國所新出台的規定來看,這些限制命令不光是政府擔心民眾遇「賭」而失去了自制能力,隨之而來的偷竊、黑社會勢力介入引發的動亂,都是澳門開放博彩業以來的真實社會狀況。這些國家所存在的,是各有傳統的宗教倫理道德規範拘束,韓國與新加坡的社會風氣仍有強烈的儒家(或是基督文化),制約政府對開放賭場的態度。國家一方面藉博彩業刺激經濟,也運用公權力去限制自家人參與的權利,將營運主要對象全寄託於外國觀光客身上,減少在當地發生的負面事件,充分使裙帶產業受
惠。

新加坡主要冀望的外國客源,雖然並未明說,但應該是來自於中國大陸的旅客,只是中國政府也不希望自己的國民嗜賭成性,最後若限制國民到新加坡旅遊,也就失去原先期望的結果。

2010年6月18日 星期五

“菲”常愉快的中環周日假期

大多數旅客聽到「中環」兩字,早就聯想到著名的地標—中銀大廈,你也能從九龍一岸遠眺成群的高樓林集,從早到晚,中環永遠處在上緊發條的狀態,平時一班班地鐵和巴士,載來了無數的上班族,為自己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級商業戰場裡求得一絲生機。到了夜晚或是假日,地鐵巴士則載來成千上萬的旅客,肆意地購物與享受頂級美食,為香港創造無數的經濟奇蹟。腦海中的香港「印記」,已經綑綁著這般的物質享受的畫面。

不過一到周日,中環總輕鬆地能轉換印記,成為菲律賓籍為主的女性勞工們的聚集之處。這般景象已經不見任何稀奇之處,在台灣主要城市的火車站商圈,所聚集的外國勞工人數遠超過於在中環所見。



但在中環所看到,卻有某些相異點,比如香港的產業結構原因下,甚少勞力密集性的傳統製造產業,因而香港的外籍勞工絕大多數是女性,主要是家庭幫傭與老人照顧等工作,工作時間從一到六,星期天才是真正有機會喘口氣,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而另一有趣之處,在觀光旅遊業興盛的香港,每棟主要購物商場與大樓間,都有串連好的天橋,讓觀光客在颳風下雨時刻,不必冒雨穿越川流的馬路虎口。也不知何時,這些在這片土地上打拼的異鄉嬌客,進駐了這些天橋,席地而坐,許多素未謀面的姊妹們用塔拉加語或當地母語興奮的聊天,平時一至五的她們,與雇主間操著英語或是不流利的粵語,佩服著她們的語言學習能力,但只是環境的壓力所激發的無限量潛能,有一絲的無奈感。



她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天的食物,選擇不用收取門票的天橋做聚會,這遠比到麥當勞或大家樂,還得花上主餐或飲料的費用,狹小的空間,也無法數十數百個姊妹們一同談天說地,更符合經濟效益,所省下的每一分錢,都是為了遠在家鄉的親人們所著想,也許只需要適應外地遊客們對她們投射的眼光,可能帶有歧視的意味。也許每個在星期天造訪中環的遊客們會對她們的集會,做出了兩種可能的想像假設:中環的環境水準不如原本他們造訪之前的期待,或是刻板的認為她們有礙整體香港觀瞻。至少本地民眾已經習慣這樣的景象,只是偶爾「賓妹」兩字仍會脫口而出。(註:某些香港民眾對菲籍女性勞工的稱呼,帶有輕蔑之意)

無論覺得她們辛苦或是可憐,都只是將自己的價值理念套用在她們身上,所得到的感覺都是帶有最初的偏見。我選擇單純的觀察她們的一舉一動,與香港人或是其他地區沒有任何的差異,語言與文化只是表象。香港這個地方只是她們的過站,最終幾年後,她們會回到自己的歸屬地,也就是支撐著她們成長的動力的故鄉。

吃完了大家分享的家鄉食物,看完了中環菲律賓商店播放的家鄉電視節目,當天晚上她們又將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等待下一個星期天,中環街頭仍然能夠聽到她們的身影與談笑聲。

2010年6月3日 星期四

台北「雙」國際機場的功能定位

近來松山機場的命運,在政府部門的兩岸定期航班正常化下,簡直是黃袍加身,氣勢火紅。因位處市區而受到商務型旅客的喜愛,如此無須再自行開車或是搭乘巴士前往桃園機場。自2008年底兩岸達成定期航班正常化的協議,以松山機場作為兩岸直航的主要機場之一,配合去年七月捷運文湖線的通車,當年為了在松山機場設站,還特地改變興建路線。原本政府對松山與桃園機場的定位:前者主國內,後者主國際的界線,隨著政府將松山機場恢復國際線,爭取直飛上海虹橋、首爾金浦以及東京羽田等亞洲市區機場路線,聯結形成東北亞的「黃金鐵四角」,未來這些航權談判若能成功,兩岸直航班機次增加,松山機場將再度站回國際機場的舞台上。

令人懷疑的是,松山機場做好準備了嗎?或者,應該對桃園與松山機場的功能定位提出問題並質疑。

桃園國際機場於1979年正式啟用,取代松山機場成為我國最主要的國際機場,原因就在松山機場位處台北市區,北臨基隆河,又接近人口密集的住宅區,毫無擴張的空間,不得不另尋他處興建新機場。而30年前開幕的桃園機場可說是全亞太地區最先進的機場,如今滄海桑田,十七八年的桃園機場就面臨原本的第一航廈發展飽和,但第二航廈的興建卻問題重重,雖然自2000年啟用後至今已有十個年頭,整個軟硬體的更新卻不如鄰近的香港與新加坡,近年更落後於上海與北京等機場,或許這不是桃園機場在亞太區域地位逐漸沒落的主因。政治因素導致我國在航權談判上的困難度也顯得有些高,加上近年台灣的經濟成長狀況呈現疲乏,某部分的產業選擇外移,連帶的影響到貨運的成長,這些都是原因。

這兩年兩岸直航正常化,對台灣本地的航空公司確是一利多,在新聞報導上可見各家航空之間在爭取航線航班分配的角力戰,縱然每條航線並無所謂的獨家壟斷,但每家公司熱門航線幾乎班班客滿,票價也因此都維持在高價未見跌落,兩岸熱絡的航空市場商機是我們所樂見的。但無論是松山機場或桃園機場,在軟體與硬體的設備改善上皆不見起色,機場捷運二十多年前口口聲聲要動工,二十多年後終於「動工」,但1998年才啟用的香港赤鱲角機場的機場快線早已通車許久;機場的飲食部門早就讓人詬病,不但選擇性少,食物價格也高得驚人;另外牆壁剝落、漏水等等狀況早就見怪不怪,這些小地方往往都會直接地影響到旅客的觀感,如此這座機場的評價在他們心中如何,答案早已揭曉。

也許這些問題能夠用「錢」來改善,但單獨一項整修工程就所費不貲,若要同時修繕桃園機場與松山機場,兩個同時肩負起台北的國際航線任務,同質性太高,也無形間浪費預算,損失的是你我納稅人的錢。更別忘記我國擅長「把餅做大」,高雄小港機場、台中清泉崗機場也都有著國際線功能,但飛航的航線與航班卻往往讓人忘記,「原來這是國際機場」,而每年砸在這四個國際機場的經費,都可以說是天文數字。

有人認為提升松山機場是為了可和首爾的金浦、東京羽田、上海虹橋等市區機場建構運輸網絡,便利商務性旅客。但我們回頭想想,這三地的機場後來皆被取代,原因也和松山機場相同。當然回過頭把市區機場提升回國際線功能,都是為了滿足商務型旅客,但以目前台灣的整體環境來看,都不能和上海與東京等地相提並論。而發展與這些地方的航線,的確是可以促進旅遊業的發展,但若要完全認為是滿足商務旅客,未免有些牽強。但如果主攻兩岸航線與上述這些航線的松山機場,能夠確實發揮效用,這對台灣的航空業發展,也是正面的評價。但莫忘桃園機場才是台北的國際機場,而現在的桃園機場,必須要做一些重大的改變,才能挽救他的「國門形象」。

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

菠蘿油‧現代‧過去‧茶餐廳

菠蘿油是香港茶餐廳最常出現的點心類食品,與台灣的菠蘿麵包相似度十分之高,只差在多了一個「油」--牛油片,通常都是冷藏過的,因為夾在剛出爐熱騰騰的菠蘿包中,一口咬下,熱中帶冰的快感,隨著牛油在口中的融化,那股口感將會在喉嚨裡殘留些會,令人意猶未盡。

但服用前請先注意,麵包跟牛油都是高卡路里食物,吃太多回家秤體重,可會讓你「驚天動地」,若你的身材已和我一樣地無可救藥,那就淺嚐而止。

但我喜愛菠蘿油的程度也是無可救藥地可怕,每次只要有機會,就會勇闖各大茶餐廳,大快朵頤,或許您不相信,不同茶餐廳所製造的菠蘿油,每一口都帶給我不同時空的香港印象。



廟街的美都餐室,是我藉著菠蘿油回顧香港歷史的入門之處,這間約有五十年左右的茶餐廳,不同於一般的茶餐廳,門口花狀的鐵窗,現已不復見的吊扇,老式的桌椅,是讓你一入座,就像回到五十年前的光景。經驗老成但沒有表情的女服務生將菠蘿油送上桌後,只見黃色的小碟子所載負著相同色系的麵包,烘烤後雖沒有太酥脆的外皮,但品嘗後強烈地感覺到,麵包雖然鬆軟,卻極好入口,牛油片也涼的恰好,這種不拘的口感,也的確是讓自己第一時間意識到身處廟街。



這是老味道,牆上的老時鐘這麼告訴著我;
「靠近我,我帶你回去」,褐色花紋狀的內牆也伸手招喚。

浮現起在我還未出世的70年代,香港經濟起飛的那個十年,許多製造業發展興盛,作業員們就算忙碌趕工,到了三點半,仍就近走進茶餐廳,帶走二個菠蘿包,外加一杯凍飲奶茶,享用完畢後繼續為未來打拼,創造接下來的黃金80年代。這間茶餐廳擁有時光倒轉的力量,絕對來自於不變的擺設,以及那個平淡的外表,卻有層層魔力的菠蘿油。

唯一有讓我稍稍回到現實的,恐怕是我抬頭看見結帳櫃台旁邊,餐室老闆在新加坡著名景點,做出暢飲魚尾獅噴泉的鬼馬照片罷。

過幾日光顧另一家知名茶餐廳—金華冰廳,由於是星期天一早,全家大小享受難得的團聚早餐時光,努力擠到二人座位後,當然又是「菠蘿油‧唔該」一句話。

沒過多久,冰火菠蘿油送上,旁邊的鴛鴦奶茶只是配角,沒有他的戲份。


我極度地喜歡金黃酥脆的外皮,那是菠蘿包烘焙到最火熱時所集聚的精華。

而金華冰廳果然是有著現代化的特徵,牛油片冰涼入裡,融化之際一股淡淡的檸檬香,讓我的鼻腔對突來的味道牽引,令我有魂縈夢牽的感受,這與熾熱的麵包絕對是強烈的對比,帶有一點不協調的衝突,但我就是喜歡這種衝突的快感。

每一口,我都吃出自己活在此刻,這是現代化的香港茶餐廳,突然我期盼自己能夠是這附近企業的上班族。這樣一來,我能夠在趕著跑進辦公室之前,到冰廳門口的外帶窗口,隨手一份冰火菠蘿油,帶進公司,為我的頭腦打上班卡。



走過無數茶餐廳,吃過的菠蘿油足夠讓我再肥個幾公斤,滿足自己的口感是生理必需,但每一樣食物其實都是一種當地精神的象徵。比如我們對香港這個國際都市,第一個印象就是冷漠、自我、對他人漠不關心,每個人都努力的掙取金錢物質,以求在這個擁擠的封閉空間裡,確立自己的生存之道。

但在茶餐廳裡,豐富的市井美食、冷熱皆宜的飲品,都能夠讓你在為工作壓力感覺抓狂邊際,來個好好的紓壓。私人相信菠蘿油具有這種力量,無論是哪一個時代,到底是英國統治還是回歸中國,他依然是外酥內軟,一口就能讓人放鬆的美食,也見證香港人與美食的親密接觸,帶出了獨特的茶餐廳文化,完全地屬於香港這片土地之上。

2010年5月11日 星期二

對李顯龍演說 表示母語教育政策的不變之評析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昨天公開發表演說,對近日來母語課程在小六會考上是否所佔比例太多做了澄清,
表示母語教育是新加坡發展的基石,雙語都能夠掌握,才能面對今時今日在世界上的競爭趨勢,不過華語教育也要能夠有所變化,增加各種能讓學生快樂學習華語的教學技巧。

對於李總理的演說,以華語為母語的我絕對給予正面的評價,但能改變新加坡學生對母語學習的不足?
問題根源絕對在於目前整個新加坡的教育環境下,「華語=母語」這個定律是有待商榷的。

新加坡的教育體系採英制體系,同時各項教學也以英文教學,母語課程除外。學生從幼稚園所接觸的環境即是純英語環境,這般環境所培養的精英,以英語表述各項學科的能力十分完備。而英制教育也讓新加坡的教育體系能與英美澳等英語系國家相互接連,初院畢業學生可以A LEVEL的成績申請進入英美等頂尖大學入讀,或是留在新加坡就讀本地大學。想當然爾,新加坡的整體工作環境所使用的語言,自然也是英語。因此,這些新加坡的華人菁英未來若生育下一代,在家庭裡所溝通的媒介也都會以英語為主要管道。

目前,甚至十幾二十年後的新加坡,所有人口中的母語只有「英語」,華語在新加坡的消逝也將「指日可待」,到時華人的對自己身分的意識,也許將只剩下自己的黃皮膚與黑眼睛........

或許這不太可能,目前新加坡的小學與中學以上皆有華語課程,並針對學生的華語程度與語言學習能力調整,同時為了保持華族學生對華語的基本掌握,在會考時也必須要考華文並及格才能通過,但以英語為母語的學生們,面對筆劃複雜,發音多變化的文字,顯得就會難以適應,並逃避華文的學習。而根據這樣的情況看來,雖然大家生為華人,但顯然地多會確認自己的母語為英文,華文就變的只像是學校教育強迫你學習的「外國語文」。

近二十年來中國的迅速成長,讓新加坡在採取全面英語化環境的路上,看見還有另一條路的商機,決定兩條路並行,如此新加坡才能夠獲得更多鄰近國家所沒有的優勢,保持自己在亞太地區領先的競爭地位。不過當教育部長黃永宏脫口:華文佔小六會考比例過高,有改進的空間時,也代表新加坡的華文教育路線,還是有待改進,這些孩子們,都視華文為洪水猛獸。

回過頭來,仍要肯定李顯龍總理的演講,對於母語教育的推動,做了最有力的裁示。或許新加坡政府認為自己不是「華人國家」,但從今日的局勢來看,新加坡普遍被歸納為「大中華區域」的一員,無論是在血統或語言上,與兩岸三地的聯繫與交往,新加坡總是被視為自己人。未來若新加坡要繼續加強與中國的關係,華文教育必須從小就能在新加坡人的腦中根深蒂固,一出生就應該先學好自己的母語,再到學校裡學習官方語言,才能較穩固地,同時掌握兩種語言的優勢,更加深自己對華人身分的認同。

目前中國大陸與台灣都可將自身的「軟實力」傳播到新加坡,這些軟實力當然包含文化、娛樂、藝術等多項成果,順應目前全球化下快速的資訊傳播流動,立即地傳遞到當地,當周遭的華文事物增加,成為主流,多少也能改變新加坡人不願意面對華文學習的態勢。

2010年5月7日 星期五

蝴蝶結紳士手中的洋紫荊

特首的位子很「特別」,要坐上這個位子不容易,但要坐的好又穩,可比摩西分離紅海更要困難。尤其是一位「GENTLEMEN」領導,知識份子們或許喜歡與紳士多交流。如果他是特首呢?那答案就不見得理想。

先從香港人的經濟態度看起

英國殖民約一百五十年歷史,在異國統治下的香港華人,對英國人有諸多不滿。不過英國將香港打造成為「自由貿易港口」,只要各憑本事,靠著經商翻身成為中上階層的白手企業家可說不在少數。也的確在這小小的彈丸之地,尤其49年後大量的大陸人民至港定居,生活條件就更加困難。每個人日日夜夜努力奮鬥,除活下去的基本需求外,能夠賺多少就多少,有好的地方就往哪裡去,都是香港人的價值觀念,多少造就了外人對香港人的負面印象,冷漠與自私刻薄。

政治上香港人對於「國家」的觀念當然就薄弱了些,97年前是港英旗,97年後成為洋紫荊旗;但中國人不離故土的意識形態同樣影響香港人,即便是移民海外港人,在97後發現情況並沒有改變太多的情況下,有些人也選擇回港定居,一方面是對國外的不適應,另方面也顯露出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感情,與上述所說,就算是自私自利,但共同目標皆是守護自己的人身權益,與生長土地的永續發展。

回歸後的香港人曾有數次大規模走上街頭記錄,從董建華時代橫跨到現在的曾蔭權。兩任特首不僅背景不同,同樣在施政方針上也有截然不同的表現。董建華是個不折不扣的商業成功人士,航運業出身的他,做起生意有著縱橫四海的豪邁氣魄,他的背景加上口才,是為贏得首任特首寶座的重要關鍵。

但他太過商業氣息的作風,卻不見得能夠坐上任何位子,尤其是政治領導者的角色。23條立法觸動了所有香港人的神經,言論自由、新聞自由都因此可能被剝奪,五十萬人的大遊行,讓董建華發現民意的「可怕」,不得不撤回基本法草案,但已讓董的政治信賴度降到零,兩年後黯然去職。

曾蔭權為公務員體系出身,在1995年起擔任政府重要職位,先後歷練過財政司、政務司長等位。在董建華辭職後,曾蔭權以政務司長的優勢,溫文儒雅的形象當選了繼任特首。向來以蝴蝶結西裝裝扮亮相的曾蔭權,面對香港民眾不斷的要求全面普選的聲浪,表示自己亦十分支持,且與民眾站在同一陣線的決心。

07年曾蔭權面對民主派的挑戰,也順利地獲得第三屆特首連任

但漸漸地,曾蔭權的蝴蝶結形象,也從原本的溫文儒雅轉變成為「八面玲瓏」。不斷的強調自己任內一定完成普選的承諾背後,陸續的開始出現失言風坡,如民主文革說,全面否認自己當年對六四的看法,強調自己的意見就是全港人的意見,多項風波,都間接推翻他在07年競選連任對任內推動普選的承諾。

近來香港正舉行補選,據傳政府可能推動鼓勵民眾不要投票的策略,又讓泛民主派對曾蔭權大表不滿,對此曾蔭權仍表示推動普選決心不變。

曾蔭權的舉手投足仍然溫文儒雅,蝴蝶結西裝也數十年如一日,但紳士成為政治領袖時,兩者必備的個性可就有些衝突,最深感受的依舊是廣大民眾。

2010年5月3日 星期一

澳門特有的「五一黃金衝突週」




五月一日眾所皆知是屬於勞工的日子,五月四日則是紀念著1909年當天,中國學生青年為了抗議中國政府對外權低頭,表現新文化運動與愛國意念的結合。或許廣義的說,上述兩個日期相似之處,是都在五月並且只差三天,不然則會聯想到中國大陸的五一黃金周假期。對於台灣來說,我們或許對這周沒有太強烈的感覺,但在澳門卻並非如此。

台灣與澳門之間約需一個小時四十分的飛行時間,但我們對澳門的認識卻不如其鄰近的香港之多,唯一先入為主的觀念不外乎是博弈產業興盛,到處可見大型賭場座落街頭。但近年每逢勞動節,澳門必定有由當地勞工團體組織的示威遊行,慣例地每年遊行總有大大小小的流血衝突,這在當地已被稱之為「大事」。的確與鄰居香港做對照,要求民主普選聲浪不斷的香港,澳門在政治治理上一直備受北京當局所肯定,但在整體的產業發展上,澳門的發展確過於完全傾向博弈業,當地學生畢業若不從事博弈工作,就會面臨失業的問題;而開放外勞規定又太過鬆散,導致失業率居高不下。因產業因素衍生的貪腐問題,更是澳門萬年無法割除的腫瘤。也導致每年勞動節,皆會上演流血示威衝突的橋段。

2007年就讀碩士班時,有幸代表學校至澳門大學參與紀念五四運動系列活動。現今人們對近百年前的五四運動內容已不復記憶,當天更非國定假日,仍有學校每年固定舉行紀念活動,至今對活動的過程仍記憶清晰。但記憶更清晰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們抵達澳門的第二天,剛好即是五月一日的勞動節遊行,遊行隊伍與警方發生了劇烈的衝突,警方甚至一度開槍嚇阻示威人群,逮捕了數名示威民眾,雖然當天因團體行程而未親眼目睹遊行場面,但透過當地朋友了解,才發現前所未有,「另一個澳門」。此時正好是中國大陸的五一黃金周,許多大陸遊客到澳門觀光、小試手氣。同樣地街頭,當地青年正在抗議,大陸遊客則開心旅遊,這樣的畫面十分矛盾,卻是代表現在的澳門。

當地知名政治評論家譚志強先生,亦為與筆者同一研究所畢業之優秀學長,對澳門五一遊行的原因提出意見,北京中央所看到的澳門是堅持著中央政府所給予期望之路線。但澳門在光鮮亮麗的表面下,卻有許多看不見的負面現象,前面所提的博弈產業發展過快,就是最嚴重的問題。回歸後的首任特首何厚鏵,將澳門的發展重心目標全託付予博弈產業,在08年金融海嘯前,賭場開設的頻率神速,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賭客觀光客絡繹不絕,為澳門貢獻了許多財稅來源。使得澳門政府可連續兩年宣布凡是特區永久居民,即可領取五千澳門幣之退稅。只是如此的發展趨勢,造成產業發展的偏移,年輕人爭相進入賭場當荷官,其他產業卻找不到本地人才,只得聘用外籍勞工,更有許多是非法身分打工。博弈業過度發展也易使貪污情形加劇,整個社會階層的落差持續擴大,容易造成新一波的社會問題。

08年金融海嘯,讓澳門各大賭場從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著名的威尼斯人原本欲大幅擴張的計畫也暫時中止,路氹地區工地機器不再啟動。這些外籍勞工也多半被資遣,但為能繼續留下來打工,大多數就從合法轉為非法,不但打亂澳門的薪資水準,也壓縮本地青壯年居民的就業空間,緊接著每年五月一日,澳門發生這樣大規模的示威衝突,也就見怪不怪了。

三年前的大遊行,民眾怒喊「何厚鏵下台」,後來何厚鏵還是做滿二任任期卸任。如今新特首崔世安上任,估計與前任特首風格不會有太大差異。今年的五一勞動節,澳門再次上演激烈遊行衝突,與三年前是同樣戲碼,但差別的是特首已是不同人,博弈產業也不像三年前般的意氣風發。這些走上街頭的澳門人仍欲效法五四青年的精神,爭取政府的重視與改變,但結果可能會令人失望,遠道而來的大陸遊客仍然兩眼無視,繼續享受他們的觀光賭城之旅。

2010年4月23日 星期五

期望開啓中小企業在兩岸專業會展的仲介平台建構

「麻雀雖小,但聚集起來卻有意想不到的力量」,這句話可以用在台灣的中小企業發展模式上。與其他國家相較之下,台灣的中小企業對於國家的發展而言,可謂維持台灣經濟的重要命脈。根據經濟部中小企業處2008年對台灣中小企業的統計調查可知,中小企業即佔所有行業的百分之97.64,約123萬3984家,出口總額約1兆6400億台幣,佔台灣總出口額的百分之17.31。

台灣的中小企業多屬傳統製造產業或電子製造產業,製造業每年出口至世界各地的金額維繫了台灣向來以國際貿易為導向的經濟模式。在經濟全球化現象下,企業在生產與銷售各項流程上已擺脫地理環境的侷限,由於區域內鄰近國家間貿易往來,在生產與運輸上所花費成本將少於跨洲間貿易,台灣出口銷售的主要來往國家以鄰近區域為主。中國大陸近幾年來一直為台灣最大出口對象,再加上同文同種的優勢,排除2008年前因政治情勢的限制。在2008年底正式三通後,經濟合作的主要框架已經建構。

但許多中小企業對於開拓如何開拓大陸市場仍抱持著疑問,各省市的產業環境大不相同,如何開發全新的中國大陸客戶,可能也是中小企業主最想知道的答案,「貿易仲介平台」的建立大大能夠降低台灣的中小企業如何尋找對岸買家的困惑。

大陸中央單位與各省政府皆曾派出大小不同的經貿採購團到台灣做大規模採購,尤以去年江蘇團赴台採購總額聲稱十億元的面板產品最為轟動。之後雖然大陸中央級單位將不再至台灣採購,但各省市政府將接手此一任務,今年陸續會有不同地方的大陸採購團前來台灣洽談商品採購事宜。外貿協會也將成為這些大陸地方採購團在台灣的主要聯繫平台,由貿協主辦各項產業展覽與採購洽談會,幫助中小企業主能夠找尋到對岸買家。

台灣各個產業公會與民間的兩岸企業交流協會或許也能建構類似的貿易往來平台,可在中國大陸各省舉辦主題性的貿易展覽與會議,安排台灣企業前往參展,一方面達成銷售成果,也能因此對當地環境有初步的認識,建立銷售網絡。更進一步的讓這些會展常態化,成為每年或每半年固定舉辦的活動,更可消弭台灣企業在中國大陸從事經貿往來的各種資訊不對稱現象,早日達到貿易往來過程透明化,讓台灣中小企業能夠增加競爭優勢

2010年4月18日 星期日

現代與傳統交鋒下的濕巴剎,浴火重生




請仔細看,上面這張照片,很像是個台灣南部的某個傳統市場。你我都曾見過,熟悉的攤販正俐落的切著豬肉,主婦們等在一旁仔細確認是否為自己所要的東西,並一邊討價還價。

我只說對了一半。

這的確是傳統市場沒錯,但並非在台灣,而是位於新加坡市中心雅柏中心傳統市場,傳統市場在當地又被稱之為「濕巴剎」。「巴剎」指的就是源自波斯文裡的「市場」(Bazar),通用於馬來文中,新馬一帶的華人社會也將此稱之為巴剎,而非我們台灣人所謂的菜市場。更進一步的濕巴剎指的是「傳統市場」,因為各項材料的處理都在市場裡進行,地板到處可見是又濕又黏,也就被稱為濕巴剎;相反地現代化的超級市場就被稱為乾巴剎。

除了名詞說法與台灣不同之外,其他的,幾乎是大同小異,在台灣傳統菜市場我們可以看到的,在新加坡的濕巴剎,一樣能夠見到。

傳統的華人家庭主婦一早就到巴剎準備一天全家老小所需要的餐點材料,肉類、蔬菜、各種香料與醬料在此一應具全,每個攤位的老闆都有其獨特的專門商品,一賣就是好幾十年,代代相傳的經營下去。顧客們可以花上更多時間仔細的挑剔。買多一點能否有「service」?行,老闆說了就算。想還錢,但今天錢帶不夠該怎麼辦?沒問題,可以先賒著,改天一起還。左鄰右舍不約而同上街買菜,恰好可以一起買,兩人合購划算更多,媲美現在最流行的網路合購湊團風。

傳統華人的人際倫理觀念充滿著「見面三分情」,一當彼此熟稔之後,希望有甚麼樣的要求,很容易的就能達到所求,攤販們能夠世代家族式的經營攤位,最為關鍵的即是這層人際網絡的建構。

在我去年11月造訪這座位於Bugis的傳統巴剎後,那份小時後常常陪著家人到菜市場買菜的回憶,一個個的全都回到腦海當中,講的是福建話、潮州話、廣東話或是英文都無所謂。長久以來華人對於巴剎的生活依賴性高,物質上當然是溫飽的需求,另一方面,心理上也有讓人產生歸屬感的感覺。

時至今日,高度現代化下的新加坡,不太有早上就出門到巴剎買菜的主婦。這些主婦們早上都得趕著做工,從日到夜。晚上可能有時都要在公司責任制加班。就算能夠準時下班,也都習慣都有空調,燈光明亮的乾巴剎購物,嫌傳統的巴剎又濕又髒,買個菜都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於是,老一代的人逐漸凋零,新一代的人連嫌去超市都麻煩,更何況是傳統市場。沒人來濕巴剎,攤販們生意不好,但能夠轉行做什麼?他們也不知所然,下一代總是有更高更遠的夢想,誰願意天天在市場裡殺雞殺豬?

supermarket當道,許多組屋管理中心在考慮應該將結束掉濕巴剎,轉型成為現代便利的超級市場,才能夠創造更多營收,濕巴剎在新加坡的數量逐步下滑當中。

然華人社會結構,是因為彼此的關係建立後,會更緊密網絡的各個單位。關係的建立,就筆者個人看來,或許是對某種事物具有共通的價值觀與認知,屬於一種共同的信仰理念。濕巴剎雖然式微,但在許多新加坡人的眼中,仍然是她們生活中的一部份,失去這樣事物,就等於讓自己對生長環境的歸屬感又少了一項。

許多民眾也開始紛紛支持保留濕巴剎的存在,不要大企業的經營,不要便利明亮卻毫無人情味可言的SUPERMARKET。新加坡各區機關也發現了民意的方向,也表示將依大眾的期望,視為繼續保持濕巴剎存在的可能性。

雖然我們未必像過往般與它如此親近,但在它可能消失之際,大家終於發現不能沒有它。它是所有新加坡人對自己生活環境的認識,對自己身為新加坡人的認同關鍵,一切都在變,但「傳統」是不能完全消失的。

今天回頭再去台北市的南門市場瀏覽,雖然因家裡環境關係不能開伙,但光是逛過一圈後,發現了許多我們所看不到的東西,那就是人情味,以及自己身為華人的認同。

下一次再到新加坡,相信照片中的巴剎,應仍能出現在我眼前。

2010年4月15日 星期四

新加坡為亞洲國家貨幣升值開了第一槍




走過前年全球性的金融大海嘯,這場幾乎重創所有亞洲國家經濟的一場大災難,在一段的時間的「共體時艱」階段過後,經濟復甦的燕子悄悄地先拜訪了亞洲地區,各國在今年第一季的GDP(國內生產毛額)數據皆有亮眼的表現,雖然我們知道GDP的快速成長來決定經濟是否復甦,不全然是正確的,但快速成長的背後仍須面臨緊接而來的影響,如通貨膨脹的壓力,匯率政策也須重新討論。可見的是接下來亞洲各國政府將要長思貨幣競相升值在亞太區域發生,新加坡已經率先開砲,緊縮匯率政策,導致星幣兌換美元比高達1:1.38的門檻。

筆者觀察新加坡身先士卒的原因,或許是新加坡已經意識到經濟復甦後所面臨的現象,不啻是個循環過程,這兩天新加坡公布了2010年1到3月(Q1)的經濟年化成長率高達百分之32.1 ,若成長速度不變,今年新加坡全年的經濟成長率按照當地媒體預測,應該在百分之7到9左右,上修2.5個百分點。既然今年一整年將是一個正面的表現,MAS(Monetary Authority of Singapore,新加坡央行)大膽的鬆綁了利率與匯率管制的政策,讓星幣對美元匯率以小幅漸進式的漲幅來穩定貨幣與股市的成長。



接下來鄰近國家的馬幣、人民幣、韓圜與台幣都面臨「不得不」升值的壓力,新加坡成為第一個由政府主導升值的亞洲國家,無非也是想觀察其他國家在貨幣政策上採取的手段,若他國貨幣皆升值,就有利新加坡進一步採取持續升值或是回頭壓制。只是該地企業就必須注意在營業上匯率的利差,可能會侵蝕其原本獲利總額,而原料供應國的貨幣跟著升值,生產上也勢必得付出更高成本,造成新的危機。

2010年4月14日 星期三

青海地震及中國政府的「形象」




2010年4月14日早上七點五十分,一場7.1級的地震讓中國的青海省玉樹縣瞬間夷為平地,最少四百人喪生與萬人受傷,生死未卜。玉樹縣為少數民族--藏族自治區,因地處海拔四千公尺以上,雖有媲美香格里拉的美景,一旦遇上天災(尤其此次地震屬損害力量最大的淺層地震),損害的程度加上搶救的困難,都將再度考驗著中國官方的搜救能力,更加令人擔心死傷的狀況會遠超過我們所想像。
原因就在於「形象」。


並非懷疑中國軍警的援救能力,接近兩年前的汶川大地震的慘烈狀況,與此次青海地震相較,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時雖及時拯救出了許多瓦礫堆下的倖存者,發生了許多堅強生還的奇蹟。但對中國的國際形象來說,當國際組織與外國的援救力量深入後,皆會發現許多其實因為「人為因素」而造成更多死傷的負面狀況,中國政府樂意接受外國專業搜救隊伍的專業能力,以搶救更多受困的災民。


只是當地原本生活環境極為落後,公共基礎建設的不足,暴露了中國在東西兩邊發展失衡的缺陷,沿海地區交通與生活建設完善,民眾多半享有良好的生活品質。若到此次的青海災區一望,外國隊伍看見此一景象,可能也會陷入如何搶救的沉思中。若再學李組長契而不捨的線索追尋精神,將會看見更多「不能說的秘密」,赤裸裸的攤在陽光下。若是直接的報導出來,中國政府將又面臨國際形象上記上一大汙點,自然中國政府面子也將掛不住。


目前青海地震災情因地理環境的限制,無法立刻更新最新的發展狀況。但中國政府接下來將會面臨更多危機時刻的應變考驗,包括解放軍力進駐的速度人數,何時連絡各國專業搜救力量進入災區搶救。這些處理也許都將為中國的國際形象打分數,但在這之前,也盼望中國政府此時切莫浪費時間在做形象管理,心無旁鶩的拯救生命,是為上上策。